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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2:坦途(3)

心理测量者:无罪辩护 OR5-EP2:坦途(3) (第1/2页)

OR5-EP2:坦途(3)
  
  东盟如今有两种非亚洲人,一种是住在贫民窟中处于人人喊打的境地、时常被兴亚会和其他支持兴亚会主张的组织当成攻击对象的弱势群体,另一种则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逐步在东盟占有一席之地的大人物们。当兴亚会提起亚洲复兴的主张时,他们总是不忘重复一句:那些抛弃了偏见并自愿为亚洲复兴的理想而努力的非亚洲人是可敬的、值得东盟的公民们尊重的。
  
  埃贡·舒勒属于这后一种人,尤其是他所负责的项目对于东盟军摆脱对日军的依赖有着重要作用时,他的重要地位便显得愈发突出。依靠外国提供的先进武器装备来击溃敌人固然标志着两国之间的良好关系,同时也意味着其中一方缺乏在特定场合下做出强硬表态的底气。没有自己的无人机,东盟就会一直受制于日本,无法在不对等的条件上进行博弈。
  
  几乎成为常态的战争剥夺了许多人获得正常教育的机会,知识成为了一种稀有资源。城市中的东盟公民们多少还算是幸运,尽管他们当中的许多人经常被迫辍学谋生,但他们总算掌握了一些和生活相关的常识,不至于完全被流言蜚语牵着鼻子走;在偏远的乡村地区,目不识丁的东盟公民们对自己的处境缺乏清楚的认知,一顿饭就足以让吃不饱饭的村民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身处许多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同僚之中,埃贡·舒勒以严谨的思维和态度确立了一种新的研究规则。研究设备可以从日本进口,但研究问题的能力却没法凭空从某处借来。偶尔闲暇无事时,他经常去麦克尼尔在新加坡开设的新餐馆里吃饭,因为他至今无法完全适应东盟当地的饮食。
  
  不过,将核聚变技术抛出以便谋取巨额财富和名声的计划始终没能迈出第一步,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东盟境内从未建设过任何核设施。指责东盟境内的诸多军阀缺乏远见当然也是不负责任的,兴亚会早在2103年就制定了一个逐步开发利用核能的计划,并在日本的帮助下试图建立核设施,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个本应建于马来半岛南部、新加坡北侧的核设施胎死腹中。连以核裂变为原理的核电站尚且未能建立,核聚变技术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基础研究和基础设施的落后给舒勒带来的困难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些苦恼他无法对同事倾诉,因他人难以想象清高而似乎只注重探索真理的舒勒博士是因为无法完成主旨在于牟利的计划而召集。他隐约了解兴亚会对于核设施项目和新都建设项目的总体规划,但他没有干预的权力,只能把心思先放在开发新型无人机这一工作上。按照脑海里已经成型的无人机设计方案原样照抄一个,对舒勒来说并不算太难的挑战,况且他还可以通过拆解日军提供的无人机来进一步分析这个世界的无人机发展历程。
  
  另一个和舒勒一同返回新加坡从事科研工作的学者,便是岛田真司。他和舒勒有着相同的苦恼:经费不足和兴亚会工作重心的偏差阻碍了他们实施各自的计划。
  
  “不把这个自由南洋联军消灭,兴亚会就无法调拨更多的资金用于香巴拉浮岛的建设工程,也就无法完成配套的西比拉系统重建工作和核设施的初步建立工作。”一次闲聊时,岛田真司直白地向舒勒点出了现状,“你和我都是能影响一代人的专家,但我们无法在资金不充足的情况下让理论改造现实。”
  
  岛田真司的理解是正确的,这些科研项目和工程需要的资金是个无底洞,只有东盟方面的拨款才能填补他们的需求,其他人都做不到。指望东盟的商人和企业家为此出资则会让舒勒和岛田真司受制于人,除非彼得·伯顿突然又撞了大运——但是可怜的原合众国陆军上校伯顿生前赚到的所有钱都不一定够得上完成舒勒和岛田真司的项目。
  
  修改计划要趁早,在舒勒得出结论的第二天,他就前往餐馆去寻找麦克尼尔等人,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向着他们和盘托出。麦克尼尔目前正在东盟国家宪兵司令部当秘书,不过他并不是适合做秘书的材料,更像是桑松的保镖;伯顿倒是在各路市场上混得风生水起,谣传因他而破产的商人据说有三位数;相比之下,迪迪埃·博尚最为低调,只是偶尔离开新加坡前往北方和他认识的某个大人物进行联络。
  
  到了新加坡之后,有了更多资金的麦克尼尔和伯顿明显地放开了手脚。在桑松为他们选定了地址后,伯顿便着手对餐馆进行扩建,同时图谋收购其他相邻的店铺。打着各种只配当噱头的旗号,麦克尼尔的餐馆吸引了不少在东盟饱受排挤的非亚洲人,也招来了一些抱着猎奇心理的当地人,不过来这里就餐的食客中更多的还是只顾着谋生的普通市民。餐馆人满为患时,伯顿就要磨刀霍霍地图谋收购下一家店铺了。
  
  舒勒抵达餐馆时,餐馆中一半以上的座位被占据着,一楼大厅遍布五颜六色的面孔。其中一名侍者认出了这个来吃饭时从来不必付钱的光头白人青年,把老板们所在的位置告诉了他。
  
  “厨房?”舒勒产生了疑惑,“伯顿也要去厨房兼职主厨吗?”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厨房的位置,正好碰见戴着厨师帽的伯顿从他面前走过。不看这顶滑稽的帽子,伯顿穿着厨子所用的围裙时的模样跟舒勒披着白大褂时的造型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麦克尼尔今天怎么不在?”舒勒很快地想到了麦克尼尔身上的另一份职责,“不会是又去宪兵司令部当保镖了吧?”
  
  “他在隔壁监督装修呢。”伯顿不紧不慢地答道。
  
  “隔壁不是一家珠宝店吗?”这下舒勒也糊涂了,他上一次来这里是半个月之前,那时东盟还没有宣布即将发行新货币以取代旧货币的计划。
  
  “那老板上个星期自杀了,据说是被人骗了钱,有2000亿亚元呢。”伯顿压低声音,他知道在食客们面前议论这些事情会拉低他在顾客心目中的形象,尽管大快朵颐的顾客们似乎完全没在乎鬼鬼祟祟的伯顿,“第二天他的妻子也自杀了……然后我就花了很少价钱把事情搞定了,很快我们又可以开始一次扩建。”
  
  舒勒点了点头,打算去隔壁找麦克尼尔,但他忽然记起了伯顿最近兼职的诸多行当。光头的瑞士人猛地回过头,轻描淡写地问道:
  
  “……你骗他钱了?”
  
  “我怎么会有这种本事呢?如果我能非常精确地从别人手里骗钱,那些大亨们早就把我抓走了。”伯顿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手里的盘子都在颤抖,“再说了,就算我现在开始专职骗钱,骗来的钱都不够你的项目支持一年啊。”
  
  彼得·伯顿用什么手段赚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赚来的钱能够让麦克尼尔和其他同伴过上相当体面的生活、摆脱由于手头拮据而处处受到牵制的状态。伯顿曾经在一次会议上对他的战友们说,若是他们不想方设法地到处赚钱,届时为了吃饱一顿饭而被别人雇佣着去犯罪的就会是他们了。
  
  再次见到麦克尼尔时,舒勒着实吃惊不小。穿着背带裤的麦克尼尔浑身上下沾满白浆,头发上也带着几块油漆。他和其他装修工人一起爬着脚手架,由于听到舒勒的喊声而差一点摔下来。
  
  “这是保持高强度运动状态,没错。”他尴尬地对舒勒解释着,“……我去换衣服。”
  
  半个小时以后,恢复了体面的麦克尼尔同舒勒返回他们在附近的住处,打算和舒勒商讨调整计划的细节问题。刚一进门,舒勒便看到一幅巨大的全息投影地图挡在了客厅中央位置,上面分明标注着中南半岛北部地区的对峙状况,连东盟军各作战部队的名称和地点都详细地显示出来。不仅如此,大部分墙纸上悬挂着各种不同规格的地图,这些地图上同样被麦克尼尔画出的记号塞满,以至于作为严格意义外行的舒勒无法从中获取到什么有效信息。
  
  这些地图是根据媒体公布的新闻而制作的,当新闻失真时,得出的结论自然也缺乏参考价值。兴亚会聪明地没有试图阻止媒体的报道,诱导不同的媒体之间互相厮杀才削弱他们所受到的挑战。中南半岛北部地区发生的武装冲突该如何定性,成为了媒体人士争论的重点话题之一,这也使得兴亚会得以用稍微简略的方式公开东盟军最近的战况。
  
  “奇怪,兴亚会说东盟军剿灭匪徒的战斗十分顺利,但从你的地图上来看……”舒勒坐在沙发上,打开空调,皱起了眉头,“我不是很懂这些,虽然我在EU军事委员会也看过一些战报……他们已经被迫撤退到了北方的少数主要城市中。”
  
  “舒勒,战报会骗人,但是战线不会。”麦克尼尔递给舒勒一瓶可乐,被舒勒婉拒了,“尽管东盟军在战区实施了信息管制——包括全面停止网络服务——然而他们无法回避交战地点不断地向南移动的事实。”说到这里,他打开了可乐瓶,指着中南半岛南部几处涂成绿色的区域,“由于自由南洋联军正在南下,中南半岛南部最近才会多次发生当地公民杀死派驻官员等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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