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宿命的轮回(5k) (第1/2页)
京城,天师府深处。
大榕树碧翠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着,张衍一手持天书玉简,一次次推演。
“天道”难以准确窥探未来,但若是已发生的“过去”便不一样。
当最新一次占卜卦象倒映于老天师眼中,整个天师府的神官们都听到了一声哀鸣。
“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什么声音?是皇宫方向。”
一名名神官从各自所在的建筑中走出来,惊讶地眺望皇宫。
只见皇宫上空,准确来说,是太庙方向的天穹有虚幻的龙影盘绕,继而缓缓湮灭。
“虞国的龙气在衰退,国运动荡,她封禅失败了。”张衍一面色复杂地叹息。
大榕树摇曳着,如风般的声音回荡:“徐贞观出事了?”
“还没死,但至少也是重伤。”
老天师眉头紧皱,疑惑地看向神龙寺方向,他很确定,玄印近期没有离开。
难道是武仙魁?他这般强大?或是虞国之外的某些隐世存在?
张衍一觉察出其中存在猫腻,但“封禅”一战涉及三位天人,他亦难以仅凭卦象,得知究竟是谁参与其中。
张衍一忽然抬手一抓,一张张信纸凌空悬浮,字迹自行浮现出来。
他在飞快地写信,收信人是在京外游历的,小天师等六名弟子。
每一封信上,只有一条命令:
“找到赵都安,将他带回来。”
老天师已意识到,女帝“陨落”,八王必反,赵都安危在旦夕,他不参与虞国皇室内斗,只救赵都安一人,不算违约。
大榕树的树冠中,突然飞出来六只白色的小鸟,各自用红色的爪子抓起一封信,振翅朝九天之外飞去,很快化为一只只仙鹤。
“传令下去,”老天师望着敲门走进小院的神官,“即日起封闭天师府。”
不参与皇权斗争,这是道门总坛的立身之本。
……
就在徐贞观被偷袭坠入云海,封禅失败的时候。
分散虞国九道十八府的“八王”,皆通过皇室血脉对龙气的感应,得知了洛山之战的结果。
淮水道,淮安府。
身材富态,富甲天下,著名“墙头草”淮安王面色难看至极,他扭头看向身的一子一女。
“父王,事情……”文雅斯文的郡主徐君陵轻声问。
淮安王摇头道:“恐怕,针对陛下的刺杀,已然成功了。”
作为八王之中,于湖亭开市中隐隐帮助朝廷的“叛徒”,淮安王并未参与这次狙杀。
但以他的情报能力,知道其余几个王爷在密谋,进行安排,并不难。
皇姐死了?还是重伤?不,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天下将要乱了……徐君陵面色苍白:
“父王,我们该如何?”
淮安王冷静至极道:
“下令收缩力量,我们手里没有兵,不参与这场乱战。谁要从淮水借道,也都不要阻拦,一切等事态发展。”
起兵之初,“七王”有着共同的目标,即:攻陷朝廷,抢先进京登基。
这个时候,没人会对淮安王动手,所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等天下定鼎,才是“清算”的时候。
“父王,姐,你们在说啥,我咋听不懂?”
世子徐千一脸懵逼,眼中透着清澈和愚蠢。
淮安王和郡主不搭理他。
……
铁关道。
燕山王负手站在北方一截城墙上,饶是夏季,这边依旧不算温暖。
铁关不算富裕,燕山王王府的兵马不多,但贵在精。
“传令下去,备战南下。”燕山王平静说道。
身后的幕僚迟疑道:
“王爷,咱们距离京城虽近,但想往南走,却绕不开拒北城,如今,那北方边军皆被那罗克敌一手掌握,只怕……”
罗克敌……燕山王眼含阴霾,带着怒气,若非曹国公去岁年底被擒,如今岂会如此被动?
“南下。罗克敌?呵,倒要看他得知主子没了,是否还忠心。”
……
青州。
一座富贵的大宅中,恒王的大笑声引起了府内所有人的注意。
当世子徐祖狄急匆匆奔后宅,不禁道:
“父王何故大笑?”
面色白皙的恒王喜不自禁,脚步匆忙:
“封禅大败,你那皇妹怕是不妙,速速下令起兵,燕山王被拒北城阻拦,河间王被汤达人牵制,慕王、靖王路远,陈王、岭南王毫无雄心……
算下来,我青州兵距离京城最近,一路畅通,或可率先‘勤王’进京!只要抢先登基,你日后便是太子!”
啊?我要成太子了?
徐祖狄心头一下火热,忙激动地往外走,跑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什么,道:
“父王,如今朝廷危如累卵,那萧寡妇之前阳奉阴违……”
“哼,不识大体,此刻要紧的是进京!”恒王大为不满,“那萧家暂时还有利用价值,等得了江山,再将其灭族不就成了。”
徐祖狄拍了下额头,点头称是,眼神怨毒:
“萧冬儿这贱妇,伙同姓赵的戏耍本世子,等尘埃落定,再逐一清算。”
……
西平道。
河间王召集家臣紧急开会,制定东进之策。
只是当所有人望向汤国公率领的边军时,都觉心头沉重。
这些年,因汤国公在,河间王府被压制的厉害,手下聚集江湖势力不少,可一旦东进,汤国公的骑兵很快会追上。
“哼,本王还不信了,他就这么忠心?”
河间王一挥手,眼神坚定:
“去传话,本王要与汤国公相谈!”
他知道,自己想夺权,若无法获得汤国公的支持,机会太过渺茫。
……
滨海道。
一片大河上,数艘大船在操演。
身材清瘦的陈王沉默地站在甲板前,望着掌心徐徐钻入血肉的“龙气”,叹息一声。
“夫君,何故叹息?”王妃从舱中走出,关切询问。
陈王愁眉苦脸:
“本王从无心逐鹿天下,与朝廷对抗,无非为自保罢了,如今靖王等人事成,我滨海道也坐上贼船,该当如何?”
素有智慧的王妃想了想,道:
“我滨海水兵只擅水战,若要逐鹿天下,非步骑不可,故而,我们若固守滨海道,外敌难犯,若出击,必败无疑。
为今之计,只有守住这一隅,待尘埃落定,再谈判谋一个安稳一生不迟。”
陈王拉住王妃的手,不住点头,大为赞同,朝身后的家臣道:
“传令下去,即日起封锁滨海道水路。靖王、慕王他们要去京城,便叫他们去,只要不犯我滨海即可。”
“遵命!”
……
最为偏远,最为贫瘠,特产只有荔枝和“发配”的犯人这两种的岭南道。
黑瘦如老农的岭南王站在一片荔枝园中,没心没肺地指挥一群下人采摘荔枝。
忽然,他呆了呆,用手推了下头顶的草帽,望向南方。
“王爷,您在看什么?”一名官差顶着大太阳,捧来大碗茶。
岭南王这才回神,嘀咕道:
“天下要大乱了。但和本王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谁也打不过,这破地方谁当皇帝都懒得来抢,打吧,打吧,正好省的今年不用进贡荔枝。”
他嘀咕了一阵,接过大碗茶吨吨喝了几口,优哉游哉,躺在树荫下继续睡觉。
……
……
而就在天下纷乱,诸王起兵的时候。
洛山以西,数百里外,一片荒僻的竹林中。
一群乌鸦正盘旋地上抢食,忽然惊恐地振翅飞起,发出“嘎嘎”声。
空气扭曲,两道身影凭空出现,重重摔在铺满了腐烂落叶的林间。
“哼。”
赵都安闷哼一声,下意识在摔倒前,将怀中的女帝抱在胸前,自己以后背落地。
运气极差地摔在了一块石头上,疼的微微咧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