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点本043】三章 西瓜 (第1/2页)
萧伯白抬眼瞧去,惊叫道:“.”
萧今拾月轻轻一跳,蹲在窗台上,手里捧着一大块西瓜,眼睛在屋里扫扫:“咦,沒吃饺子,那你在这儿捣什么蒜。”
萧伯白移膝前蹭,吸着鼻涕哭道:“少爷,我可找着您了。”常思豪一愣,心想:“原來他俩原不在一起,哦,是了,雪山前辈到杭州报仇,萧今拾月却和她玩起了猫鼠游戏,这萧伯白大概是担心主子,所以追出來到了四川,又从四川一路追到了这里。”
萧今拾月笑道:“你这恋绳的老狗,一见我就是这套,自己不觉得腻吗。”
这话出口,反倒让李双吉都听不下去了,喝道:“就算他是狗,至少还有颗忠心,好过你这无情无义的疯子。”
萧伯白大怒:“住口,你敢骂我家少爷是,。”
萧今拾月哈哈一笑:“老白,其实你不也是这样看我吗。”见萧伯白苦脸欲辩,又招手道:“算了算了,计较这些毫沒意思,你起來,赶紧把人家老婆放了,至于我嘛,脑子还算灵光,你就不用管了,【娴墨:此时“有你有我”,盖因和常人沒法讲高层次话,可知阿月初见小常,真是看得起他,那也还因小常是徐老剑客传人的缘故,】”
萧伯白惊愕地瞧着他,感觉这阵少爷说话似乎有条有理,与往日不大一样,虚虚地道:“少爷……难不成这趟出來,您散开了心胸,病已经好了。”萧今拾月一笑:“对对,好了,好了,【娴墨:廖孤石标榜不解释,还是心有解释,阿月是根本无所谓,】”一边说一边掏瓜瓤往嘴里送,一时汁水横流,淌得满脸满手都是,萧伯白一瞧他这样子,脸上直愁得打起卷儿來,心想疯子最怕别人说自己是疯子,他说自己好了,病岂不是更加重了,
忽然萧今拾月的身子向后一仰,被人揪衣扯下窗去,只见那人薄衫赤脚,手指粗壮,头上勒道草绳,一看便是本地的农民,嘴里用土话喝骂道:“耍你娘嗳,偷西瓜吃不给钱。”一边骂,一边揪着他后脖领,像踢毽子一样踢他屁股,萧今拾月挨一脚便跳一下,脸上笑嘻嘻地,仍抱着那西瓜不住地掏吃,任他拳脚加身,毫无所谓,
萧伯白气得白须抖颤,飞身形窜出窗外,抬掌冲那农民便打,却被萧今拾月“啪”地一掌格住,问道:“你干嘛害我。”萧伯白惊道:“少爷,您说什么胡话,我这是要打他。”萧今拾月笑道:“远亲不如近邻,你又何必动粗呢。”【娴墨:阿月说话,总是拐着几道弯,用时兴话讲,叫跳跃性太强,必得心明眼亮方跟得上,】
萧伯白跺脚大哭:“少爷,你这病是越來越重了。”又沒法违拗他,掏出块银子往瓜农身上一摔:“滚,滚。”
银子滚落在地,不用掂也知道至少二两多,买一车西瓜都够了,可这瓜农是自种自卖的农户,并非生意人,不会见风转舵,啐了一口道:“有钱了不起,呸。”脸上仍是气哼哼的【娴墨:可知民风淳朴】,旁边有熟人拉劝:“算了算了,那人是个疯子,吃西瓜连籽都嚼了,你还沒看出來吗。”一面拉架,一面捡起银子塞给他,
萧伯白气得骂道:“放屁,我家少爷才不是疯子,【娴墨:但凡世上痴人,偏偏辩此名相,以相为相,如何见如來】”忽意识到有“嘎巴”、“嘎巴”的声音,侧头一看,少爷把一大块瓜瓤塞在嘴里,嚼得瓜籽碎响、汁水乱窜,果然半籽不吐,他赶忙掏出手绢凑到萧今拾月下颌边接道:“少爷,少爷,您把籽吐出來,籽不能吃,【娴墨:痴人,谁告诉你籽不能吃的,】”
萧今拾月吃得正美,哪顾理他,挠着屁股转个身,“嘎巴”、“嘎巴”嚼得更痛快了,
常思豪和李双吉此刻也瞧出他确不正常,各自叹了口气,
萧伯白托着手绢围少爷转了两圈,毫沒办法,只好自己抹了把老泪,回酒馆里把金票都捡起來,指头一捏厚度便知少了【娴墨:神手,赵本山也有这本事,】,过去给掌柜一巴掌,把那两张“很偶然掉进我怀里的”要回來,又扔下五两银子赔了桌椅板凳,这才走出來,拉着萧今拾月道:“少爷,咱们回家吧。”
萧今拾月把掏净的瓜皮往头上一扣:“好啊,我也沒事了,正想回家呢。”冲常、李二人【娴墨:无此正置,前批倒置则妄矣,是知作者前写李常二人时,实属故意,】一招手:“走吧,咱们一道儿。”常思豪愣了,心想我怎会和你一道,忽然明白他是让自己去接秦自吟,这倒真要同路而行了,想到刚才自己和萧伯白闹了些不愉快,便拱手道:“萧老先生,刚才有得罪处,还望见谅。”萧今拾月抹着下颌湿漉漉的胡须:“留了点胡子,这么显老吗。”萧伯白愁道:“少爷,您不用接茬儿,他这是跟我说话呢,【娴墨:傻老头不懂笑话,】”伸手去摘他头上的西瓜皮,却被萧今拾月躲开,笑道:“你不能戴,白配绿,不好看。”
萧伯白无奈在前领路,四个人往水边走,來到码头最北端,只见长长一道栈桥之侧停着艘方头沙舰,舰体长达十余丈,三桅五帆,侧面有两层窗孔,一看便知是可以远航的类型【娴墨:大明虽封海,萧家偏有船,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国人常态,世家派头大得很,写萧府不正写,正写则添狂气,侧面描带一笔,不显山不露水正好,】,上面早有水手发现,七嘴八舌地道:“哎呀,老管家找着少爷了。”“少爷回來了。”“咦,少爷怎么戴个绿帽子。”“还淌汤儿呢。”喜冲冲拥迎而下【娴墨:世家名虽在,然下人心中,实际已经不尊敬这位少爷了,可知这几年疯病影响不小,萧伯白禁制不住,才有自己一死这家业要完的担忧,处处勾连,明点暗透,真妖笔,】,萧今拾月正要上船,忽听有人喝道:“站住。”回头看时,那瓜农推着一车西瓜追了上來,
萧伯白皱眉道:“不是给了你钱么,怎么还不依不饶。”
瓜农怒道:“我又不是來找你打架,喏,这西瓜连车都是你们的了,老子公买公卖,可不占你老头便宜。”说罢气哼哼将车把一甩,转身离去,【娴墨:宁可把车也卖了也不找钱,话虽硬气,却露的是穷,显然再弄辆车容易,再赚这点银子就难了,海南人民生活可知,叹叹,】
萧伯白气得大骂:“谁要你的破瓜。”飞起一脚踢向瓜车,却被萧今拾月用屁股拱偏了重心,一脚踢空,萧今拾月嘻嘻一笑:“净给我败家【娴墨:妙在和自家仆人反要论你我,不分你我的话,只对小常说,】,來呀,大伙儿有瓜吃啦。”水手们一听都乐了,七手八脚过來搬瓜,萧今拾月笑道:“这么一个个搬多麻烦。”说着右手抓住车辕,一矮身将头钻入车底,左手托住木轴,说声:“让道儿喽。”两腿微叫劲,脊背往起一撑,乌丢一下便将瓜车整个扛起來,大踏步上了船,众水手都鼓起掌來,像哄孩子似地道:“少爷神力。”“少爷好样儿的。”只有萧伯白在旁边低头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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