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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 亮剑

九章 亮剑 (第1/2页)

郑盟主道:“嫂夫人这话怎么说。蒋昭袭自派出之后。一向未归。怎么。他早就离开了泰山。”
  
  “摩崖怪叟”曹政武眼睛立起。重重哼了一声:“他做下这般事情。我泰山派不打出去。还能留着他么。”
  
  霍秋海道:“老剑客。恕我直言。在下与蒋昭袭交情甚好。他也常到我八卦门中往來盘桓。据在下所知。蒋家在青州府也是一方巨富。蒋昭袭向來为人守礼。人所共知。岂能贪图亡者的物事。管少掌门说他开棺盗取陪葬品。未免过于无稽了罢。”
  
  此事群雄也都不信。常思豪却因曾在百剑盟晨会上听过一耳朵。心里另有想法。知道郑盟主他们怀疑泰山掌门管莫夜的死别有隐情。蒋昭袭说不定真的去开了棺。却非为盗取东西。而是为了验尸。若是在那时节被人按住了手。可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了。
  
  孔敬希向前两步。缓缓道:“蒋昭袭‘云门剑儒’的名头。江湖上无人不知。老朽不才。乃孔门第五十九代不肖子孙。自幼弃文从武。江湖上走动了数十载。当年也蒙众朋友们看得起。在武林雄风会上贺号戴花。得了个‘侠英东岱’的浑号。假使把这两个名头搁到天平上。不知在霍门长的心里。孰轻孰重。”
  
  石便休笑道:“老剑客玩笑了。名气这东西岂是称得的。”
  
  孔敬希若有所思地道:“哦。原來称不得。唉。把这虚名当作了实物。看來老朽真是糊涂了。”眼睛侧向冷冷一瞥。霍秋海当然明白他在说谁。登时目光相碰一缩。低下头去。孔敬希长长叹了一声。道:“管莫夜虽是泰山派掌门。却也是我们两个老家伙的侄辈。红英这孩子孝顺。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容易勾起伤心。所以也沒传信到后山。让我们过去吊唁。可是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动静。我们还能不知道吗。莫夜这孩子是徐师兄从大栏乡捡回來的。沒爹沒妈。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他走了。我们这当师叔的。怎么也得送上最后一程。”
  
  孔、曹二老虽然精神矍烁。却也都已是时至暮年。白发苍苍。群雄听他说这些。不免也感到凄凉。常思豪心中却想:“应红英此举说是孝心也可。但掌门过世。总该通知传达。她对这二老封锁消息。莫不是因为管掌门之死确有蹊跷。怕他们二老进行查问。”想到这朝郑盟主、荆问种等人瞧去。他们都在凝神静听。未动声色。
  
  只听孔敬希道:“在前山陪祭时。红英怕我们劳累。总是安排我们早早休息。可是人上了岁数。吃得也少。睡得也轻。这天夜里醒來。无事可做。老朽和曹师弟聊了会子往事。便出來闲看山景。本打算行至玉皇顶上。下几盘闲棋消磨时光。顺道看上一眼日出。却遥遥发现山间无路无阶、林木掩翳之处有一条黑影窜动。此人行踪诡秘。显然大非正路。而且轻功奇佳。步法别有机杼。师弟。你來给大家演演看。”
  
  群雄闻言圆散。退出一个空场。曹政武双手一分。身向前压。就在空场上演起步法。只见他前膝起处贴胸口。后足甩处扫臀尖。头颈前伸如鹰探。两手背行似飞燕。有识货的一见之下便即认出。这套轻功步法。正是武林广传的“落地凤”。本來并不稀奇。然而曹政武演练之际。前探之头颈忽高忽低。每将要跌倒时一振臂又挑掠而起。与头颈高度须保持不变、走一直线的落地凤练法微有差异。
  
  孔敬希解说道:“这步子绝就绝在头颈高度的变化。此处是调整重心。使身体由失衡到平衡、平衡再到失衡的关键。这种练法单有个名称。叫“凤翅跌”。难度极高。江湖少见。曹师弟演示的只是略具皮毛。比之那贼。可是颇有不如了。”说着目光向郑盟主望去。曹政武也收了式子。旋身跃归原位。一同望來。
  
  郑盟主道:“凤翅跌与捉云跌、鬼步跌一样。是盟中‘追梦三跌步’之一。学者纷纷。成者寥寥。蒋昭袭在‘凤翅跌’上尤下功夫。略超侪辈。放眼江湖。会的人倒确是不多。”
  
  孔敬希点头:“盟主释不避嫌。可见胸怀坦荡。”舒了口气。继续道:“当时我二人既然瞧见。自不能坐视不管。便提了气跟踪下去。这人在山间绕了个大圈子。潜到灵堂之外。伏在院墙上探看。可是始终沒做出什么破格的行为。加之脸上蒙着黑布。也瞧不清相貌五官。老朽也不好认定他就是蒋昭袭。
  
  当时老朽以为。江湖上特异之士颇多。或许这是管师侄生前的好友。因种种情由。不便露面祭奠。也就阻止了曹师弟。沒有上前拿问。沒想到。次日夜里。又发现他到灵堂探看。如此一连三夜。皆是如此。最后那一晚。灵已守到了第九天。次日便要出殡抬棺下葬。灵堂里只剩下红英和我们这孙小子管亦阑。孙小子见母亲疲累不堪。自是心疼。死说活说。把红英劝下去休息。自己对灯跪着守灵。这孩子也是几夜不眠不休。身子熬到了极限。跪在那里晃來晃去。为免昏睡。隔一阵子。便咚咚磕几个头。看得我们老弟兄这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酸呐。”
  
  群雄目光向应红英怀中望去。心中都想:“孔老剑客身份岁数摆在那里。说出话來定然无虚。这孩子竟如此孝顺。也当真难得。看來什么他父子不睦的说法。都是江湖上以讹传讹。”
  
  只听孔敬希道:“那蒙面人在墙头观察。我们老弟兄远远监视。管亦阑在堂上跪着。如此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听这孩子腹中咕咕作响。他几天吃喝不下。连茅房也想不起去。大冷的天又在地上跪久了。想必也着了些凉。闹起了肚子。看得出來。他原不想动。忍了一阵。似乎难以坚持。便起身奔了茅厕。蒙面人见他一走立刻行动。跃入灵堂。打开棺盖伸进手去。曹师弟当时大怒。刚想现身制止。却听一声嘶吼。亦阑这孩子又从院外冲了进來。”
  
  夏增辉面带疑色。插言问道:“老剑客请恕。此人既是來偷盗。开棺的速度想必相当快捷。因何管少侠也回來得如此之快呢。”
  
  管亦阑抹了把泪道:“我怕长明灯被风吹灭。所以走的不远。沒去茅厕。只在墙角蹲下。听见棺盖声响。就赶忙起身回來了。沒想到正撞上这贼。他手伸在棺中正摸。吃了一吓。赶忙抓起剑來就想逃走……”
  
  刚才孔敬希讲述前情时。群雄并沒听他说这蒙面人带了剑。正自纳闷。夏增辉先意识过來。问道:“这蒙面人抓的剑。是棺中陪葬之物。”
  
  管亦阑不答。一招手。有泰山派弟子卸下身上包裹。上步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柄长剑。白蛇皮鞘镶银钩。剑格由整块羊脂玉雕就。珍珠母片的柄上带有斑斑红痕。华美异常。管亦阑从母亲怀中挣扎站起。单手抄剑鞘扬得高高。向群雄展示道:“这‘皑桑’剑虽比不得‘冰河插海、莺怨穷奇’四大名剑。却也是一柄上佳的宝兵。我爹爹早年重金购得之后。异常喜欢。因此作了陪葬。”说着指抵剑格。“呛”地一声。弹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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